继香港、日本、新加坡、美国之后的这次明德游学,可谓史上历时最长,行程最远,历经国家和城市最多,参访的机构在数量和种类上也远甚于前。22个游学团员(包括老师)在向欧洲说再见的时刻,正是巴黎机场迎来黄昏,微笑中不少人望向窗外落下热泪。作为团长的自己,和小分队一起去乘搭前往米兰的飞机,机场一别不仅是与巴黎,也是与一起共度欧洲两星期时光的这些朋友。一起穿着西装和高跟鞋在塞纳河岸狂奔,晚上十一点穿着睡衣湿着头发挤在小屋里开会,在各式各样的讲座中努力消化不同风格的英文,努力从自己能看到的视角去拆解和重塑这个世界,一起走在路上难以克制地开怀大笑,也在想到什么问题时集体出现真空的声音。
行前正好在读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看这个意大利老头写各种想象中的城市,却又能在现实中或多或少地找到原型,他借马可波罗和忽必烈可汗的对话来展现城市们的叙述脉络:
“忽必烈欣赏着这实质性的景色,考虑着维系城市的无形的秩序,思量着它们形成、崛起、昌盛的规律,以及如何适应季节的转换,怎样从衰落变成废墟。有时,他只感到差一点儿就能发现在千差万别不相协调的表面之下的一种和谐的机制,但是任何模式都无法与棋局相比拟。”这或许也揭示了某种意义上的,旅行的意义。
难以忘记的是书的末尾一段对白,忽必烈问马可:
“你去过周围许多地方,见过很多标志,能不能告诉我,和风会把我们吹向未来的哪片乐土?……如果最后的目的地只能是地狱城,那么一切都没有用,在那个城市的底下,我们将被海潮卷进越来越紧的漩涡。”
马可波罗说:
“生者的地狱是不会出现的;如果真有,那就是这里已经有的,是我们天天生活在其中的,是我们在一起集结而形成的。免遭痛苦的办法有两种,对于许多人,第一种很容易:接受地狱,成为它的一部分,直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第二种有风险,要求持久的警惕和学习:在地狱里寻找非地狱的人和物,学会辨别他们,使他们存在下去,赋予它们空间。”
去辨别,去存活,去改变。“中国心,世界视野”这句印在游学团名片上的话,也是在影印着一道永远没有尽头的征程。
路远且长,行者无疆,从这里,一队一队的人不停地出发。
(作者系明德德法游学团团长)